夕阳西下(2)


小说:西边的晚霞  作者:陆加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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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四 ↓
  报到的这天。

大门口摆了一张桌子。

曾卫国和冯英俊坐在桌子后面登记来报到的学员:名字、性别、年龄、职业和工作单位。

一个班五十个人,三个班一百五十人。

学员大部分是年轻的刚招工的待业青年。

到了中午,有一半人都报到了。

“请问,是在这里报到登记吗?”

一个女孩子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曾卫国抬头看了一眼:好漂亮啊!离得这么近,都能闻到女孩子青春的气息。

“是。叫什么名字?”

“林筱雨。”

“性别?”

曾卫国感觉自己心怦怦跳,紧张得都不敢抬头直视。

“看不出来吗?”

女孩子笑盈盈地看着曾卫国。

冯英俊在桌子底下踢了曾卫国一脚。

曾卫国感觉自己脸都红了。

“哦,对不起……年龄?”

“十七。”

“职业?”

“待业。”

曾卫国抬头瞄了一眼女孩。

看到女孩修长细嫩的脖颈和鸭蛋型泛着红晕的脸颊……

简直仙女下凡啊!

“单位?”

“无……刚高中毕业。”

曾卫国又抬头看了一下。

女孩用略带讥讽的微笑瞟了一眼曾卫国:“可以走了吗?”

“可以……”

女孩一摇一摆地向大门外走去。她身材高挑,穿一件淡白色带小花的连衣裙,腰部紧收,显出女人特有的迷人曲线。脚穿白色高跟凉鞋,裙子下摆露出白皙细滑的光腿肚,只有脚后跟略呈嫩红色。

冯英俊又踢了曾卫国一脚。

“你看!好漂亮啊!”

“你别踢我!我看得见!”

中午吃饭的时候。

冯英俊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曾卫国的腿。

“你看……”

曾卫国抬头看去:林筱雨和三个老师走了进来。

她挺着胸,抬着头,那双迷人的眼睛正瞟来瞟去。

“漂亮吧?”冯英俊小声说,“李老师的女儿。”

“她是李老师的女儿?”

“李老师是人民医院的外科护士,犯了生活错误,和外科医生搞在一起了,现在下放到这儿来教书了。”

“你怎么知道?”

“卫生系统那点事,谁不知道?”

在嘈杂的饭厅里,护士班的美少女们个个花枝招展,而林筱雨在她们中间,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她的美貌,显然遗传自她母亲。从她的脸上,能看出她母亲的影子,只不过她比母亲高出一头,更年轻,也更漂亮。

晚上。

曾卫国怎么也睡不着,林筱雨的影子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人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女人呢?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

李老师拿了本厚厚的《临床问答》走进曾卫国的工作室,后面跟着林筱雨。

曾卫国慌乱地站起来,感到心在“咚咚”地跳。

“李老师——”

曾卫国和李老师说话时,眼睛总是在林筱雨身上转。

林筱雨高傲地挺直了身体,拿眼角瞟着曾卫国。

“能不能把这个刻出来,复印五十份?我打算每人发一份。”

曾卫国深吸一口气来镇定自己,翻了翻那厚厚的讲义,光目录就有十几页。

“目录也要刻吗?”

“嗯……不刻也行。”

“要刻,要刻!”林筱雨嚷了起来,“妈!目录不刻怎么行呢!”

“如果来得及就刻吧。”李老师说。

“大概什么时候要啊?”

“当然越快越好了。”林筱雨说。

“最好在这个月20号之前。”

“好吧,我尽力。”

“那可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本职工作嘛!”

林筱雨趴在蜡纸上看:“这是怎么刻的?我能刻吗?”

“能啊!”曾卫国献殷勤道,“就像写字一样。你试试?”

“不,不行!”林筱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会刻,也没刻过。”

“没刻过怎么知道不会呢?很容易的。”

“是吗?”

“是啊!就像写钢笔字一样,只不过稍微用力一点。”

“可是……我钢笔字写得一点也不好。”

“没关系。”

林筱雨忽然发觉母亲走了,拉长声音像孩子似的叫了起来:“妈……走了干吗不叫我呀!”

曾卫国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感受到了她青春的气息。

美妙,可爱,活泼,天真,幼稚……

哦!

真是妙不可言。

晚饭后。

曾卫国走到职工宿舍楼门口,林筱雨已站在那儿了。

“你敢吃凤凰蛋吗?”她问。

曾卫国回过头看看,以为她在和别人说话,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问我吗?”

“你以为问谁呢?”

“什么凤凰蛋啊?”

“就是长着毛还在蛋壳里的小鸡啊!”

林筱雨白了曾卫国一眼,撇了撇嘴,好像在说:这也不知道?!

“我可不敢吃那玩意,”曾卫国回答说,“看了就够恶心的。”

“啊!我也不敢吃,上面都是毛。”林筱雨皱着眉毛,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可我妈喜欢吃,一下子吃了五六个呢!”

“是吗?”

“她说营养丰富着呢!”

“也许是……”

“到我楼上坐会儿吧?”末了,林筱雨说。

“你住哪?”

“就在那楼上。”林筱雨指着那幢刷得白白的三层楼房说,“我爸也住在那幢楼房里,是三楼东头第一间。站在窗前可以看到学校的大门和大门外的篮球场。”

林筱雨走在前面。

曾卫国故意跟在她后面。

她穿着淡粉红色的连衣裙,腰扎得很细。乌黑的头发披在脑后。裙子下面露出光溜溜的小腿,匀称白皙,脚下穿着半高的白色凉鞋。

她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身上有股少女特有的气息。她的脚后跟红红的、嫩嫩的,鞋子踩在楼梯上发出踢哒踢哒的响声。

她和母亲住在二楼靠北的一间。十五平方米的房间里摆着两张床,窗前放着一张桌子,李老师正坐在桌子前看书。李老师四十多岁,人长得很清秀,从她女儿身上可以看出她的影子,只不过她没有女儿那么高,脸也没有女儿的长,说起话来轻声慢语。

“小曾啊!”李老师站了起来,“快坐。”

没地方可坐,曾卫国就坐到了姑娘的床上。

床头放着两本小人书,曾卫国忍不住问:“还看这个啊?”

“你有吗?”

“没有,想看的话我给你借两本。”

“好啊!明天给我借来!”

李老师说:“有时间多看看正经书。”

林筱雨对着李老师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曾卫国坐了一会儿,感觉无话可说,起身告辞了。

林筱雨跟了出来。

“别理她,明天给我借来啊!”

“哦。”

晚上。

曾卫国躺在床上,刚刚过去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直到时钟敲了十一响,才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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