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铺垫


小说:天龙游记  作者:斗酒话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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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一 ↓
  “这姓金的,师父你就放过他了?”在唐浩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众人之后,雪青提出了疑问,“中了唐大哥的生死符,他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好过了吧,”倒是王姑娘抓住了要点。

“这倒是,丁老怪现在应该也每天受着折磨呢,”雪青想起了被关押在少林寺内的原星宿派掌门的悲惨经历。

“二哥,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段公子一时还没有头绪,“回头我们就把那姓吕的也一起解决了,”唐浩喝了口茶,“至于金佳兆提到的费大人,事关朝廷,我在考虑要不要去找蔡相商量商量,贸然行动的话,一来可能打草惊蛇让那幕后主使有所防备,二来要是随意处置朝廷官员,引发的后果很可能给我们自己惹来麻烦。”

江湖恩怨的话朝廷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涉及在朝官员,还是需要小心行事,虽然唐浩有无数种方法把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直接把人宰了终究不是最优解。

“唐大哥还真是交友广阔啊,”清儿越来越觉得唐浩其人深不可测。

“咱们先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再做计较。”折腾了一天,唐浩也想放空一下,慕容家的计划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施,时间上来说还是很充裕的。

第二天中午时分,唐浩彻底睡饱了才悠悠醒来,转头一看,屋子里的桌上已经摆着一桌简单的点心饭菜并附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段公子带着除了王姑娘和灵儿之外的两人已经出门分头去打探吕四的情况,并约定下午申时左右回来。

洗漱完毕用过午饭之后,唐浩晃晃悠悠走到院子里,此时两女正在那观鱼赏花,“唐大哥,你醒啦?”看到唐浩出现,性子活泼的灵儿冲着他用力招手,“嗯,谢谢你们准备的点心哦!”想来也是这两人帮大家打理着后勤,一觉睡醒就有东西吃的感觉真好。

“我去书房看看书,你们在院里慢慢玩,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来找我。”跟两位姑娘打了个招呼之后,唐浩便径直向书房走去。

结合目前从金佳兆那得到的信息,唐浩觉得汴梁城内除了那个费大人之外,应该还有一个更加重量级的人物,不然凭几个江湖中人加上一两个京官,应该很难掀起什么风浪来。

不过,这也是唐浩担心的事,现在官家力行变革重用章大人,蔡大人,曾大人三位,而这三人又并不是铁板一块,章、蔡二人属于激进派,在推行新法的同时还利用手上的权力做了些排除异己的勾当,但总体来说还是对当前的大宋有益。而曾大人虽然也支持变法,但他的理念与另两人尤其是章大人有悖,目前以这三人为首的新党势力在哲宗的治下保持着微妙的内部平衡。

所以,如果那位费大人上面还有更强大的背景的话,就目前而言章、蔡、曾三人的嫌疑最大,而朝中与唐浩交好的重量级人物也就只是蔡大人一人,但贸然将从金佳兆那得到的信息告诉他的话,似乎并不是那么安全可靠,毕竟唐浩只是认为蔡大人的嫌疑最小,不代表他百分百确认对方干干净净。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最好的办法还是由他们自己找出那个费大人的真实身份,金佳兆那里闹出来的动静应该很难再挖出点什么,最好是想个办法撬开吕四的嘴,让他交代出所谓的费大人到底是谁。

事实也正如唐浩所预想的那样,得知金佳兆被梧凤庄主解决掉的那位费大人,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转头就派人私底下透出消息给汴京内的皇城司使,将金佳兆多年来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利用皇城司将金家阖府上下打入了大牢。

正在书房内埋头思索的唐浩没注意时间,听到外面嘈杂声响起,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义弟他们回来了,唐浩整了整衣衫走了出去。

“你们回来了,情况如何?”看到三人全须全尾地归来,必然是没遇到什么麻烦,唐浩干脆直接问三人各自的成果。

“吕家周围外松内紧,如临大敌一般,”段公子率先答道,“哥哥说得没错,师父,我原本还想混进吕府里面去看看,但他们府内人手众多,实在不好下手。”雪青在一旁补充。

“唐大哥,我找了先我们一步来到汴梁的兄弟,”早在福州府的时候,清儿母女二人就发现有些不对劲,所以在陆总镖头的授意下,有几个义军兄弟先来到了汴梁探查,清儿今天在义军接头处与几人交换了下所得到的情报,不过用处不大,“他们也只是打探到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还是唐大哥从姓金的那里得到的消息比较有用。”

“唔,看来硬闯吕府属实有些不划算,”唐浩点了点头,“唐大哥,不如还是从孙记糕点铺那里入手?”王姑娘提议,“对啊,虽然晚了一日,但师父,要不我们再去跑一趟?”雪青一拍脑袋表示同意。

“这主意不错,”唐浩眼前一亮,“时间差不多,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

唐浩易容完成,又变成了年轻公子哥儿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前往那间暗藏玄机的糕点铺。

“掌柜的,那位公子又来了,”伙计在门外提醒孙掌柜,“好吧,你带他去密室,”孙掌柜被上头吩咐了不再接这笔生意,但对方出手阔绰让他又不想放过这条大鱼,此刻颇有些左右为难。

“孙掌柜,久等了,在下昨日有些事耽搁,勿怪勿怪,”唐浩依旧客客气气地朝对方打招呼。

“公子贵人事忙,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互相寒暄一番之后,孙掌柜面露难色,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掌柜的,今日便立下契约字据如何?”唐浩则是继续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呃,”孙掌柜一时语塞,他看着对方怀里鼓鼓囊囊的,想来正是为了签订契约的定钱,到嘴的鸭子就这么让它飞了,孙掌柜实在有些不舍。

“掌柜的,老家的人来找您,”门外伙计敲门,这老家的人是他们之间的暗号,表示吕四爷那有重要事情,“公子,在下老家来人,许是有什么要事,还请公子稍坐片刻,在下去去就回。”孙掌柜抱拳施礼,也不等唐浩有什么反应便退出屋外。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唐浩也不急,他气定神闲地坐在原位,来之前唐浩就盘算过,如果这家孙记是金佳兆麾下的,今天多多少少都会露出些蛛丝马迹,但自从他进门到现在看到整个店铺一切如常,那就表示很有可能这里又分属于其他人管辖,只不过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尚且不明朗。

“孙掌柜,四爷有话带给你,”来人看到孙掌柜赶来连忙迎了上去,孙掌柜则是向他做了暂缓的手势,“你先出去吧,没我的吩咐,不准靠近这里。”把手下打发走之后,孙掌柜才示意来人继续。

“金爷那出事了,”对方一句话让孙掌柜震惊不已,“你确定?”他狐疑地看着对方,“千真万确,金府已经被皇城司带人给封了。”来人再一次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

“四爷怎么说?”既然是皇城司出动,那便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不如听听自己的顶头上司有什么指示,“四爷说,费总管下了死令,让我们必须除掉梧凤一行人。”听到这话,孙掌柜眼前一亮,“好的我知道了,你回去禀告四爷,就说这事包在我身上!”想到一笔大买卖即将成功,孙掌柜难掩兴奋之情。

送走来人,孙掌柜又一头扎进了唐浩所在的密室里,“公子久等了,勿怪,勿怪,”他满脸堆笑地看着唐浩,殊不知此人便是上面下死令要除掉的目标。

“孙掌柜,你看这契约之事?”唐浩则继续装出一副势必要把梧凤置于死地的样子,“好说,好说,”孙掌柜从怀里取出一份契约并把它推到了唐浩面前,“公子请过目,梧凤乃天下奇人,这价格自然是高的,五万两黄金,限期一月,先付五成,事后再付尾款,若不能在一月内将其击杀,定钱全退,另再赔付定钱的两成。”听上去倒是个合理的买卖,唐浩不禁暗暗感叹。

“不错,今日我便可与你定约,”唐浩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他原本想通过这个方式来追查唐门杀手的情况,但现在却有了另一个打算,区区一间糕点铺肯定无法容纳杀手们藏身,那就代表在都城内还有别的地方是他们的聚集地,通过这样的途径没准能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啊,不急,不急,”但孙掌柜却打起了退堂鼓,“公子爽快,小店却要做些准备,明日午时请公子受累再来一次。”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唐浩看对方无意现在就定下契约,只能按着孙掌柜的意思先行离去。

“四爷,好买卖上门,”送走唐浩之后,孙掌柜便马不停蹄来到吕府,“什么买卖?”吕四爷正愁着那金佳兆会不会供出自己,又接到了费大人的指示一定要解决梧凤,两难的境地让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四爷是否还记得,之前有位公子哥要花钱干掉梧凤?今日他又上门来了,小的不敢自专,所以并没有马上定约,还请四爷示下。”这种事孙掌柜是万万不敢隐瞒的,他那里只是个中转站而已,接了委托要派谁去还是得等吕四爷做主。

“嗯?那小子跟梧凤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吕四爷一听便来了兴致,“四爷,咱们向来是不问这些的,要不明日我去打听打听?”孙掌柜殷勤地为吕四爷奉茶。

“不用了,就算你问想必也得不到什么真实的答案,”吕四爷摆了摆手,“你这单收他多少钱?”买卖人还是关心生意的收益。

“不多不少,黄金五万两,”孙掌柜比出五根手指,“哈哈哈哈,好,想那梧凤经过金佳兆一顿折腾,应该也有些削弱,正好咱爷们儿趁他病要他命!”因为害怕被责罚,金佳兆的手下撒了个谎,把原本毫发无损全身而退的梧凤说得五劳七伤,这就等于给他们自己挖了个坑。

“只是,目前还没有梧凤的下落,”孙掌柜早已得知客栈里已经人去楼空,“不妨事,整个都城都在咱们兄弟的掌控当中,要找个人出来还不是简简单单,哈哈哈哈。”吕四爷大笑起来。

“您看,明日我便与那小子定下契约如何?”孙掌柜趁热打铁,“明日你把他带到我这来,如今梧凤下落不明,要找出来也不能白找,弟兄们的跑腿钱还得从他那抠出来。”早就听闻对方是个年轻晚辈,吕四爷财迷心窍想借机再讹诈一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真正做了件引狼入室的蠢事。

第二天,唐浩如约再次来到孙记糕点铺,熟门熟路地找到见了几面的伙计之后,他又被带到了那件密室,“公子真乃信人,能与公子合作是小店的荣幸呐!”孙掌柜看着眼前的大客户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孙掌柜的,今日我们可否立约了?”唐浩故意摆出一种有些不耐烦的语气,“可以,可以,我家总管托我代为传话,希望与公子一晤,届时立约之事必有结果。”孙掌柜连忙赔上笑脸,伸手不打笑脸人,打开门做生意的玩得很溜。

“你家总管在哪里?我现在就可以见他,”唐浩估摸着那个所谓的“总管”很有可能就是金佳兆提到那个姓吕的,心里不禁感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本还得考虑怎么在影响最小的情况下混入吕府,现在反而对方倒送上门来了。

“不着急,总管大人设宴府中,正要请公子去赴宴呢,”孙掌柜拍了拍手,门外走进来几个侍女,“公子请蒙眼,”其中一人捧着一个托盘上有一条黑布,“还搞这些?”扮演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自然是要有些脾气的,唐浩不耐烦地问。

“我家总管为人低调,还请公子海涵,这几个侍女会扶着公子的,”孙掌柜没有给什么余地,蒙眼这件事看来无论如何是省不了了。

有分寸地发了一通牢骚之后,唐浩依照要求用黑布蒙住了双眼在侍女的搀扶下踏上了一架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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