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穷困潦倒


小说:天龙游记  作者:斗酒话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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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一 ↓
  “齐老大,这些人是?”唐浩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前都没有说话,此刻酒窖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这是我私下培养的一批杀手,”齐伶白丝毫不掩饰,“虽说西寨地处偏僻,可难保没有些贪婪之人觊觎此地,所以多年来我亲自挑选了一批武林中人以备不时之需,只是没想到他们头一次出手,目标却全是平日里山寨之中的兄弟。”他苦笑着摇摇头。

“在下有句话想提醒下齐老大,”唐浩可不学别人那种一句话到嘴边却先问一句当讲不当讲,“若是这些兄弟们动手,程三爷必然会有所警觉,到时候那结果可就不好说喽。”

“无妨,程三弟目前应该在他的草庐里练字,”齐老大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庄主若无事,不如跟我兄弟几人一起去找他如何?”

“左右无事,我自然是愿意去凑凑这个热闹的啦,”虽说清理门户是他们西寨的家事,但唐浩去看看热闹倒也不是不可以。

“另外,”齐老大又喝了口酒,“庄主是否没仔细看过那些信件?”

“哦?”唐浩的确没细看,在副本里他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好离开了。

“那慕容老贼跟老三虽然在寨内秘密培养势力,但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这里,”齐老大抽出其中一封递给唐浩,“这上面清楚写着,这一批批人从宋朝来到我西寨,再由老三将他们分配到大理、吐蕃,甚至远至西夏。”

原来,这西寨更像是一个中转站,而程晋丹则是此处的统一负责人,他秘密培植了一批部下在包括语言、武艺、风俗、探查等一系列领域对慕容家派来的人进行训练后再将他们派往各地以备将来起事之用。

“这么看来,那慕容老头的心思还真够大的啊,”唐浩看了信里的内容,“根据这上面来看,目前寨内刚送走一批训练完成的,新的人还没来,而齐老大你刚才派出去的那些人其实都是去解决掉那几个配合三爷训练慕容家死士的人嘛。”

“不错,所以庄主不用担心他们能否完成任务,”齐老大又喝了一大口酒,“我们也该出发去找我那好三弟去了!”

一路上忘忧楼的几人都沉默不语,那程晋丹的草庐并不在楼内而是地处相对偏远的西寨东侧。

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的唐浩则是在脑子里盘算着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事到如今西寨的游历可以说马上就要结束了,那程三爷的结局不是被处死就是被囚禁起来,至于慕容家的那些勾当至少短时间内这里是不会再有了。

“哟,几位兄弟还有庄主怎么有兴致到我这寒酸草庐来了?”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程晋丹平时练字和临摹的那间草庐,此时尚不知众人来意的程三爷依旧保持着一副与世无争的书生模样。

“老三,”齐老大还没进屋就从怀里掏出那沓书信在三弟眼前晃了晃,“你这又是何必呢?”齐伶白无不惋惜地说。

“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程晋丹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干脆朝几位兄弟拱了拱手,“既然诸位都已经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罢,程晋丹抢先动起手来,他的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一言不合就开打完全不符合他平时彬彬有礼的书生气质。

“齐老哥小心!”还是唐浩反应及时帮齐老大挡下了那出人意料的一击,“哦?庄主阁下也来趟这浑水!”一击无果,让程晋丹有些不太满意。

“感谢庄主相助,但这是我们忘忧楼自家的事,不到万不得已请不要插手,”齐伶白回过神来,站在了唐浩和程晋丹的中间。

“我自然不会横加干预,只不过现在的三爷已不是你们熟悉的那个兄弟喽,”唐浩提醒了一句,便两手一背站到了远处。

“三哥,咱们兄弟四人在此结义饮酒作乐岂不是一件快事,为什么要帮那慕容家呢?”老四冯陶不解地问,他武功排行最末,当然不是这三哥的对手,所以并没有强出头只是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

“既然老四问了,我便说与你们听听,”此时的程晋丹身处劣势,他并不怕死只是想对相交甚久的兄弟有个交代。

原来,程晋丹本是汴梁人士生于一户富贵人家,从小到大生活无忧的他自然也跟其他富庶人家的子弟一样读书习字讲文论武,而年少时的他与其他同窗明显不同,展现出了不俗的能力倍受周遭长辈们的青睐。

直到程晋丹二十岁及冠那一年,他的人生可谓是称得上顺风顺水,而也就是在这一年他参加了人生中第一次科举,此次在贡院内的考试如果中第那程晋丹的人生应该就会直接踏上仕途而有了另一番前景。

但事与愿违的是,这次科举并没有让程晋丹再进一步,甚至在往后的十余年里不少他的同窗乃至后辈都榜上有名,唯独程晋丹始终无法等来金榜题名的那一刻,原本对他寄予厚望那些人也渐渐对其失去了信心,纷纷在背后议论其已江郎才尽,无法再有什么长进。

来自各方的压力让程晋丹的心态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而一心扑在书房里用功的他对家事也没有丝毫兴趣,只是默默在心里埋怨着世道的不公。

若只是如此,他依然可以做一个埋头做学问的富家公子,然而祸不单行的是,某年他们程家在生意上又触及到了汴京一个官宦子弟的利益,无权无势的程家被逐步打压的喘不过气来,身为家中独子的他找到过去那些现在已经踏上仕途的同窗后辈,还备下重礼去挨家挨户的拜访以期可以从中调解。

无奈,正所谓人走茶凉寒门难出贵子,原本还看在程老爷几分面子上的那群人如今都有官职在身早就把他们程家抛在了脑后,更别说现今程家又惹上了朝廷大员的亲戚,别人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么会上赶着去为他们调和呢。

所以,这些旧友同窗纷纷闭门谢客连出门都躲着他们程家的铺子走。短短几个月下来,原本尚算家境殷实的程府在别人的刻意打压之下再抬不起头来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听到这,别人不知道但唐浩算是搞清楚这位程三爷为什么会选择投到慕容家旗下了,如此失意的时候,但凡只要有一个人给他一点希望就会让这类人死心塌地。

不出所料,原本对自己的否认变成了对世间不公的怨恨,家道中落的程晋丹孤身一人过了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直到他遇见了正在四处笼络人才的慕容老家主。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在程晋丹看来慕容家就是他人生中的另一个开始,他甚至畅想过将来大燕复国自己位极人臣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开国宰相。

所以他毅然决然的选择跟随慕容家踏上大燕复国之路。

凭心而论,程晋丹的确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才,只是不知为何他在科举时在试卷上写出的理念一直不为人所理解,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吧。

原本就有些武功底子的他,在慕容老家主的精心栽培下摇身一变成了这西寨忘忧楼的三当家。

时间一晃二十年过去,自从来到西寨程晋丹这个暗桩一直没有被启用,所以忘忧四友兄弟几人天天饮酒作乐过得也相对平淡快活。直到最近五六年起,慕容家的计划越来越接近实施,老家主才派自己的儿子来向程晋丹发号施令由他培养一批绝对效忠于慕容家的队伍然后派往天下各地。

之前唐浩在寨北发现的那具烂赌鬼蒋四的尸体也是程晋丹秘密培植的那批人的手笔,而且也正是因为近年来寨内总是在僻静处出现莫名其妙的死伤事件才让当老大的齐伶白警觉起来,但他又不方便亲自过问就连在自己酒窖内藏着的那批秘密杀手也不好随便行动,毕竟他们擅长的是暗杀勾当对于查案可没什么本事。

此次专门请唐浩过来看来是赌对了,现在已经到了拔除寨内所有不安定因素的时候。

“三哥,”老四冯陶欲言又止,毕竟程晋丹做这些事并非没有理由,“老四无需多言,多年前与几位兄弟在此结义,我老程是真心实意的!”程晋丹摆了摆手。

“大哥,容我说一句,若是真助那慕容家复了大燕,我等兄弟并不吃亏啊,”兄弟情谊尚在,程晋丹并不想真正撕破脸皮。

此话一出,那忘忧楼几位楼主倒是面面相觑起来。

老实说,他们可没有什么对大宋忠君爱国的概念,这西寨本就是三不管地带,其实这几位楼主就相当于地方上的土皇帝。

只是这种江湖组织终究没有一个实际的名头,但要是真的相助新朝立国的话,那他们的地位可谓是扶摇直上了。

“嘿嘿,程三爷倒是好说客,你们原本在此只为了避世,现下却要放弃这个世外桃源去挣那朝堂利益去了?”唐浩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敌人是一个还是四个,只是这几日的相处下来让他对忘忧四友的印象还不错,自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老三,别胡说,”此时一直沉默的老二毕潮生发话了,他一心只想在音律上达到比肩前人的造诣,对什么江湖或是朝堂一点都不感兴趣。

“老三,回头吧,那慕容家成不了气候,何必跟着他们发梦呢?”齐伶白也醒过味来,他只想在这西寨里安安稳稳度过下半辈子就是了。

“既如此,咱们还是动手吧!”劝诱不成,程晋丹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兄弟相争的一战此刻已无法避免。

“老四殿后,我们上!”冯陶实力有限,纵使出手也是白搭,齐伶白一声令下便与毕潮生一起冲了上去,“二弟,手下留情,老三罪不至死!”他还不忘提醒了一句。

“乒乒乓乓!”一阵兵器相撞的声音,原本的结义兄弟现在已经大打出手相持了好一阵子,齐伶白的醉八仙大散手作为主攻者一直跟程晋丹的铁扇铁笔近距离接触着,而毕潮生则是瞅准时机为大哥查漏补缺。

“这么看来,程老三的功夫不弱啊,”站在一边没有出手的唐浩两手背在身后观察着。

“两位兄长苦苦相逼,莫怪做兄弟的不留情面了!”同时面对两大高手的围攻一点都马虎不得,程晋丹决定使出杀招先攻破其中一人为妙。

只见程晋丹就像之前唐浩在副本里遇见的那样,一个转身闪过齐伶白一招便提气聚在笔尖另一只手一甩铁扇打开露出了锋利隐刃。

多年来,他们兄弟几人不知道对战过多少次,但如今这个样子的程晋丹其他几人还是头一次看到,而且目前他所展现出的实力显然跟以往不可同日而语,一时间压的齐老大跟毕二哥陷入了苦战。

“三哥原来一直在保留实力吗,”帮不上忙的冯四爷喃喃自语着。

不过在唐浩看来倒是并不稀奇,他已经在之前攻略副本的时候领教过了,只是如今看来那忘忧四友中武功造诣最高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位程三爷了。

那边的三人对决结果看着已经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了,拿出真本事的程晋丹力压二人稳操胜券,不出一刻齐、毕二人都败下阵来。

“两位兄长,得罪了,我有我的坚持,我等兄弟一场,别逼我手下无情。”程晋丹收起笔扇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面对二人。

“三弟,悬崖勒马为时未晚啊,”齐伶白捂着胸口伤处劝说,“大哥,慕容家对我有知遇之恩,将来事成我便是开国元勋,包括你们兄弟三人都会有享不仅的荣华富贵,岂不美哉?”程晋丹从心底相信慕容家一定会复国大燕。

“三爷,事到如今,想必你也听不进劝了,”一直在边上观战的唐浩开腔,“为一己私欲将天下百姓置于战火当中,我可不会不管哟。”

“哼哼,一将功成万骨枯,那只是必要的牺牲而已,”程晋丹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实力深不可测的梧凤先生,“现在天下百姓早已陷入水深火热,谁能肯定的说慕容家当皇帝就一定比赵家差?”上头的人自然都只会看到好的一面,一旦真正开战天晓得要多久才会平息下来,更别说战后的安抚重建等等,很有可能会波及好几代人。

“嘁,看来是劝不动了,”唐浩无奈地甩了甩手,“先生,手下留情啊…”话到嘴边,剩下的又被齐老大吞了回去,说实话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拿这个三弟如何是好。

“动手吧,让我看看天下闻名的梧凤庄主是否真如传闻中那样可怕!”程晋丹与慕容家的联系仅限于秘密训练死士,他还不知道少林寺里发生的事情,刚刚轻松战胜两人的他现在战意高涨,自以为能与唐浩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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