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5日的梦境：

　　梦到自己还在租房子的时候，媳妇说是看到个房源于是就一起去看房子，来到了一个东城区的老胡同里(是那种很老的胡同)，发现出租的房子是一个很有年代感的二层白色小楼(应该是民国时期的建筑)，有个小院子，二楼有露台，能种很多花草，虽然已经是冬季花都枯萎了但是能想象得到夏天会很好看。但是走廊比较狭窄还有些阴暗，当时想也许民国时期的房子都这样？里有很多房间，但是都不大。租金却比较合适于是我们就租了下来。开始忙搬家的事情和熟悉周围的环境。周围的邻居似乎都是老人，但是能看出来都是那种很有文化的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第二天我们过来时候看到这个房子的女房东在院子门口跟一个青年吵架后来推搡中女房东莫名其妙的死了...于是我们报了警，然而他们竟然都不管好像知道什么内情似的。只是让救护车把女房东拉走。我们想着还没住呢就出这事，于是就不打算租了。

一、胡同的皱纹

东四三条的胡同在晨光里舒展着老腰，青砖墙的糯米灰浆斑驳如老人脸上的寿斑。墙角蹲着几只缺口的腌菜坛子，半截枯藤从墙缝里探出来，在风里比划着去年夏天的绿意。我们踩着冰裂纹地砖往前走，媳妇手里的房源照片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背面手写的“急租“字样，墨迹晕染处像极了胡同尽头那棵歪脖子枣树的投影。

二、老宅的温度（增补版）

褪了色的榆木门轴吱呀作响，天井里的光斑碎金般洒在螺旋铁艺楼梯上。这座二层小楼的走廊仅容两个成年人侧身交错，二十七间卧房像琴键般沿过道排开，每扇门楣都嵌着斑驳的黄铜标牌：

①楼梯转折处悬着民国时期的搪瓷路牌，箭头指向“校对科“与“排字房“

②走廊西侧第三间保留着铅字排版台，抽屉里散落着1937年的校对红笔

③最里间衣柜背面糊着《良友》画报残页，蝴蝶牌缝纫机广告下压着未寄出的家书

④二楼露台的罗马柱缝里，野蜂正在枯死的紫藤根茎间储蜜

“虽然格局紧凑，但月租只要市价六成。“媳妇摩挲着露台铸铁围栏上的忍冬花纹，楼下传来章奶奶用京胡试音的调门。穿香云纱马褂的顾老先生正给门房老金展示新收的《燕京岁时记》手稿，琉璃厂退休的赵老师隔着葡萄架喊：“西厢房的《申报》合订本给年轻人当见面礼！“

三、邻里的年轮

搬家那天，穿香云纱马褂的顾老先生送来碗炸酱面，青花碗底印着“公私合营永利碱厂1956“。他倚着门框看工人搬书柜，忽然指着榫卯处的蛀痕说：“这木纹走向像极了东交民巷的老地图。“

西厢章奶奶

用二战时期电台天线晾晒柿饼

门房金师傅

拿明版《本草纲目》垫腌菜缸

7号院赵老师

在苏联产经纬仪上晒陈皮

傍晚收工时，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房东拎着食盒过来，三层红漆提盒里码着艾窝窝，最下层藏着用《北平新报》包好的备用钥匙。

四、时光的岔口

次日清晨的薄雾里，我们撞见女房东在和穿中山装的青年理论遗产税。她翡翠耳坠的流苏缠在门环上，怀里的房契复印件飘落雪地，1937年的朱砂印章在晨光里洇成一片红霞。穿老式警服的片警来得很快，制服胸前的“东城文物巡查“徽章比警徽还亮：“这宅子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他说话时望着天井里那口荷花缸，冰面下几尾红鲤正围着半截断镯游弋。救护车拉走女房东后，老顾头默默往我家门槛放了碟糖瓜，芝麻粒在碟底拼出个模糊的“安“字。

五、选择与延续

女房东出事的消息像片秋叶落在荷花缸里。片警老张往我家门槛放了包茉莉香片：“这宅子故事比《夜谭随录》还稠。“他帽檐的露水在晨光里碎成星子，身后跟着来取证的文物局专员，胸牌上印着“近现代建筑保护科“。

搬家那日，顾老先生送来卷民国样式的牛皮纸，里面裹着西厢房窗棂上揭下的八十年代《北京晚报》：“留着糊新家的窗缝。“老金默默往板车上塞了两坛子酱菜，垫缸的明版书页渗出淡淡墨香。

最后瞥向露台时，枯死的紫藤架上竟缠着根绿芽——那分明是我们看房时媳妇发辫散落的头绳。胡同口的枣树忽然抖落几片陈年枯叶，打着旋儿追了板车半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