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交锋


小说:流华录  作者:清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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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四 ↓
  天道八极,仿佛离开武林太久太久了,久到这世间年轻一辈都忘了,何谓天道八极。

剑已出,气吞万里。王瀚并无多言,抬手轻挥,顿时,四周的风云变色,宛如天幕忽然裂开,一道道剑气,破空而来,宛若星辰坠地,迅疾凌厉,直扑赵空而去。这些剑气犹如无形的细丝,却又宛如实质,剑意之间,天地为之动摇,生死由此分明。赵空心神一紧,纵使他自诩剑道卓绝,且历经千锤百炼,但眼前这一幕,却依旧令他心头微震——那份恐怖的剑气,仿佛天地间的一种力量,绝非单纯的技法所能抗衡。

“十剑,足矣。”

赵空浑身血气翻涌,双眼瞬间清明,长剑稳稳握住,便欲将这一切斩断。然而,他未曾想象到的是,那一道道剑气竟已悄然穿越了他的防线。每一道剑气均似是与他身影缠绕,气劲无声无息,却又猛如雷霆。赵空只觉胸中气血翻腾,剑气穿破衣袍,直逼胸膛,险些令他喷出一口鲜血。

赵空内力凝聚,双足轻点地面,身形如箭脱弦般突兀腾起,斩出的剑势正是以速度为锋,力图借此一剑斩断天际。剑光划破长空,发出一声如雷霆般的爆响,气浪激荡,然而这一剑亦只是勉力抗衡,随即被那漫天的剑气吞噬。

王瀚目光深沉,似一湖秋水,未曾波澜。他的剑法,乃是至高无上的绝学,早已无愧于“天道八极”之名。此刻,他的剑锋几乎已无死角,动辄便是天地俱变,呼吸之间便能引动天地气机。只是心念微动,便可掌控四方剑气的汇聚与分离,宛如天命使然。

赵空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浮现出一抹无可奈何之色。每一剑,每一式,都如山岳压顶,犹如汪洋大海般汹涌而来。他脚下步伐微顿,竟察觉到心底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沉重感。

王瀚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深邃,仿佛一池幽静的湖水,无波无澜,却蕴藏着无法言喻的深沉。他的剑法,早已超越了寻常剑道的界限,成为世间绝顶的存在。这一剑挥出,不仅仅是剑气在空中交错,更是将天地间的气机与剑气完美融合,势如雷霆、如海啸翻涌,刹那之间便能够让任何生物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

赵空虽然身怀道家精髓的剑诀,施展出的大、小周天弈剑术亦威力惊人,但在王瀚的剑气面前,他的防御犹如纸糊的屏障,脆弱得几乎不堪一击。赵空的六十四卦真气阵图本是他精心布下的防御阵法,凝聚天地之气,甚至能够调动周围的天地气流来增强自身的防护。然而,在王瀚剑气的猛烈冲击下,这个阵图瞬间被生生斩碎,犹如一张破布被割裂。每一剑的斩击,不仅破坏了赵空的阵图,还让他深感体内气机不顺,剑气如暴风般掠过,直接震荡他的气脉。

“这是什么样的剑法?”赵空心中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惊。此刻,他不再只是单纯的与王瀚交手,而是在感受到这股强大的气息后,心灵上也为之一震。王瀚的剑法,如同天道所赋予的神威,周围天地仿佛都在为他的剑气让路,每一剑斩下,仿佛都能斩断世间万物的束缚。

“撑不到十招,必然败亡。”赵空的心中充斥着这样的念头,无法遏制的沉重感让他的步伐逐渐迟缓。每一次挥剑,他都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仿佛剑锋即将贯穿自己全身,几乎无法反应过来。而此时,许劭站在城门口,凝视着二人的对决,眼神如炬,手中天机剑轻轻出鞘,宛如一位不显山不露水的隐者,虽然未曾全力出手,却依旧让人感到一股深不可测的气息。

许劭曾是天道八极之一,但他的修为与王瀚相比,依旧有所差距。在王瀚的强大压力下,许劭并没有轻举妄动,然而正是这股淡定从容的气息,让赵空心中稍稍平静了几分。每一剑的碰撞,每一次剑气的交锋,仿佛是时间与空间的交织,天地为之震动。赵空看着许劭出手时的那一瞬,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压自天机剑传递而来,那气息犹如大山压顶,所有的剑气都在瞬间被压制,空间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王瀚此时眉头紧锁,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剑气的锋芒愈加凌厉。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前所未有的严肃之色,显然这场对决已让他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这招决命剑气,定能轻松斩杀赵空。然而,许劭的出手,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压力,甚至让他感到一种来自天机的压迫感。这种感觉,似乎是在提醒他:即便是剑尊,也无法肆意妄为。

许劭的剑气如神祇降临,气吞万象,一剑斩出,天地为之色变,王瀚的致命一击在这股气息的压制下,瞬间被逼退,甚至有些失去方向。王瀚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冽,心中也感到一丝不安。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大的对手,甚至连气息都能压制得如此彻底。

而赵空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他的心中涌现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惊讶于许劭的实力,更为自己能够在这场战斗中保全性命而心生感激。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自信与冷静,只剩下满腔的疑惑与恐惧——他到底能否在这场强者之间的较量中存活下来?

许劭的剑气依旧纵横,仿佛天道的意志已在其中,他的一剑,已经不仅仅是一击剑气,更像是天地间最为深沉的力量,笼罩了整个战场。

“撑不到十招,必然败亡。”

天际风云变幻,许劭与王瀚的对决在空中如星辰陨落,剑光碰撞,气浪激荡。赵空目睹一切,心中既惊又急,但他明白,若许劭未曾全力出手,自己早已命丧黄泉。此时,许劭那一剑之威,非凡人能及,剑气纵横,气吞万象,已逼退了王瀚的致命一击。

王瀚眉头紧锁,眼神骤然冷冽。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这招决命剑气,定能一举将赵空斩于刀下。然而,许劭出手之时,竟犹如一位重生的神祇,剑气刚猛无匹,瞬间便压制了他的一切攻击,甚至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那股来自天机的气息,如同千斤重石压在心头,让他无法动弹。

王瀚骤然明悟,许劭的状态不似传言中那般衰弱,反倒隐隐有些恢复了当年全盛时期的风采。他的眼神微冷,心中却生出一丝忌惮。此战若再继续下去,或许他真不是许劭的对手,而赵空的安危,早已成为了他无法跨越的难关。可他心知,眼前的一切,无论成败,皆不过是天下间的纷争,自己不过是其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最终,他看向那落日余晖中的两人,心知此刻再无必胜之机,索性不再纠缠。

“天下大势,岂是我辈能左右?”他冷笑一声,随即回身,轻盈地跃入风中,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里。那一刹那,他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不见踪影。

许劭看着王瀚的背影渐行渐远,心头微动,虽然他未曾全力以赴,但也感到那股突如其来的疲惫。他深吸一口气,刚欲回头,忽然一阵剧烈的胸口闷痛袭来,口中一甜,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子将先生!”赵空见状,顿时心中大急,疾步上前,急忙将许劭扶住。

“你怎会如此?!”他声音有些颤抖,脸色苍白。

许劭勉力一笑,眼中依然坚韧:“都尉不必担心,此战已过,黄巾军的大军已然来临,且看你如何应对。”话音刚落,他便感到体内经脉一阵紊乱,身体的每一处细胞仿佛都在承受无法承受之重,连带着精神也开始变得昏沉。

赵空紧握住许劭的手臂,脸色阴沉,心知许劭此时的伤势绝非小事。“你此刻怎能支撑如此重负?修为大损,若再继续耗下去,恐怕会……”

“修为损伤,难以避免。”许劭缓缓摇头,似乎有些力不从心,“但只要你能坚持,守住这片城池,恢复的机会仍然存在。”他看向远处隐隐可见的黄巾军大军,眼神透出一股坚定,“若我死,便死在此地。”

赵空强忍住心头的苦涩与不甘,急忙扶起许劭,低声道:“师父,待我护你安稳,我自当整军备战,决不让黄巾军得逞!”话音刚落,他便迅速指挥身旁的军士整备,全军上下开始急速动员。

许劭的气息越来越沉重,但他的眼中依然闪烁着那一抹坚韧。赵空扶持着他,在城池内穿行,不久后,所有的军士已整装待发。黄巾军的大军如同滚滚洪流,再次向城池压来,气势如虹,声势浩大。

“战斗,不得退缩!”赵空目光坚毅,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决心。即使许劭受伤严重,他依然愿意为守护这片土地,为了许劭所信仰的天地,拼尽全力。

战鼓擂响,黄巾军的步伐渐近,赵空眼中闪烁着一道决然的光辉,扶着许劭稳步站立,身后整军已准备就绪,整个城池的气氛凝重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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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瀚的身形如闪电般消失在原地,迅速飞掠而去,几息之间便已远离了赵空和许劭的交锋。风起云涌,剑气横扫四方,王瀚的身影如同一道凌厉的剑光,飞速穿越大地。仅仅十五里之外,他便已稳稳地停驻在空旷的平原上,眼神锐利如刀,目光穿透远方,锁定了一个孤独的身影。

玄衣孙宇。

远处宛城血战已然爆发,南阳太守竟然不在城中,传出去多少有些罪责。

王瀚广袖翻卷间身形已化青虹,足尖掠过荒原时带起三尺霜尘。此刻他眼中唯有那道孤绝剑意——青冥尽头,玄衣公子负手而立,倚天长剑斜插黄土,剑鞘未启却已引得穹顶天地气机明灭不定。

残阳如血,暮云裂空。

王瀚轻抚腰间枫林古剑,三尺秋水应声出鞘。剑鸣清越似松涛过涧,方圆十丈枫树霎时由青转赤,竟在春夏变红。这正是枫林剑道至高境“枯荣轮回“的征兆。

孙宇蓦然转身,倚天剑终于显露真容。剑身通体隐有星纹流转,出鞘刹那竟引得九天罡风倒卷。他并指抹过剑脊,寒芒映得眉间朱砂愈发殷红:“三月前白马寺梦缘塔前,阁下曾说当世剑道不过池中观月。”

话音未落,足下黄土竟呈八卦龟裂,每道裂痕中皆有银色剑气吞吐。

王瀚长笑振衣,枫林剑平举当胸。霎时天地间枫红漫卷,明明暮色四合,却有万千枫叶自虚空凝形。每片叶刃皆暗合两仪之变,飘落处连光线都被割裂成阴阳二色。“孙少侠可知池中观月,亦能照见天河?“

话音未落,倚天剑已引动紫微星光。孙宇身形骤闪,留下一片虚影。

短短三月,孙宇的修为便已暴涨,王瀚自认天下还未见过如此奇才。孙宇的流光剑气大开大合,孤傲之气正适合勤练剑道,但无论如何,王瀚也不认为一个区区弱冠少年能有直逼流虚境之上的修为。尽管如此,孙宇身上那股无可抵挡的剑意让王瀚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王瀚深知剑道修行之路漫长而艰辛,纵然是他,也花费了数十年才能触及流虚境的门槛。可孙宇,仅仅三个月,便展现出如此惊人的进步,剑气之中似乎透着一股不可言喻的力量。这种变化,非同寻常。若不是亲眼所见,王瀚几乎不敢相信。

他冷静地分析,孙宇的剑气虽狂放,却异常精纯,剑势极为坚韧,每一次挥剑,都如天雷震动,动静之间仿佛有天地之道在流转。然而,这样的剑气,无论如何也不该属于一个未满二十的少年。王瀚的心中已经开始产生怀疑,孙宇究竟隐藏了多少未曾显现的力量?

“你……究竟在隐瞒什么?”王瀚沉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掩的威胁。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孙宇,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容忽视的冷意。三个月的修为提升,的确令人震惊,但他依旧无法接受一个如此年轻的修炼者,能够超越常理,达到如此层次的境界。

孙宇的眼神冷漠,唇角微挑,似乎早已料到王瀚的怀疑。他的倚天剑轻轻抬起,剑身在月光下闪烁着如水晶般的光泽,仿佛在回应王瀚的疑问:“你若想知道,便来试试。”

话音刚落,孙宇的身形如影随形,倚天剑已出,剑气如虹,划破长空,剑意无边。这一剑,仿佛蕴含着破天之力,瞬间向王瀚扑面而来。王瀚的面色微变,尽管早已做好准备,但眼前的剑气依旧让他心头一震。

“原来如此…“王瀚心中猛然一惊,尽管他对孙宇的剑道修为已有所察觉,但这一剑的气势,依然让他有些难以应对。孙宇的剑道显然已经跨越了常人的理解范围,突破了原本的束缚,直逼流虚境之上。更为惊人的是,这股力量,并非他想象中的靠外力驱动,而是源自孙宇自身的极致剑意,几乎与天地之道融为一体。

王瀚深吸一口气,瞬间挥出枫林剑,剑气磅礴,迎向孙宇的倚天剑。两股剑气碰撞的刹那,空气中爆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剑气四溅,波及周围大地,石石飞扬,森林震动,仿佛天地都被这一场对决所撼动。

即使是王瀚,也不得不在这一刻全力以赴,枫林剑全力爆发,带着无穷的力量与孙宇的剑气碰撞。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眉头不禁皱起,孙宇的剑意竟是那样不可撼动,无论他的剑气如何发力,孙宇的剑气依旧稳如磐石,丝毫不动摇。

王瀚虽然惊讶,但毕竟是一代高人,经验丰富。在面对孙宇那如雷霆般的剑气时,他没有丝毫慌乱,稳稳地将自己的修为提至巅峰。每一剑出,皆是蓄势待发,沉稳而精准。王瀚的剑气如同大海般深邃,层层波澜从剑锋荡开,瞬间与孙宇的流光剑气碰撞。

孙宇的剑势虽然凌厉、快速,但王瀚的剑法更具韵味与深度,每一次交锋,都似乎带有一种呼应天地之力的沉淀感。随着时间的推移,王瀚渐渐将自己的修为提升至极限,剑气与孙宇的碰撞逐渐趋于平衡。

尽管孙宇的剑势若惊雷般令人心惊,他的剑道也异常锋锐,但王瀚通过多年的积累与修炼,始终未曾露出破绽。两人的剑气在空中交织,每一剑都带着不同的韵律与力量,既不相上下,又各具千秋。时而,剑光璀璨,时而,气息对立,但每一次交锋后,都仿佛回归平静,气氛剑拔弩张却无一丝实际破损。

此战已无退路。

空气骤然凝滞,周围的枫叶在剑气的波动下纷飞如雪,巨大的剑气波动几乎撕裂了空间。王瀚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脸上不再是先前的淡定,沉稳的气息汇聚成一股压倒性的力量,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开始扭曲,仿佛在回应他剑道中的每一分力量。

孙宇的倚天剑高举,剑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仿佛可以割裂天地之间的一切。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眼中充满了决绝。随着一声低沉的喝声,他的剑势猛然爆发,剑尖如一道光闪电般直指王瀚。

王瀚并未退避,而是双手紧握枫林剑,剑气瞬间涌动,犹如雷霆万钧。枫林剑的剑芒吞噬四方,空气中仿佛能听到无数风声呼啸,长剑化作一片剑气狂潮,席卷向前。每一次剑气碰撞,都爆发出如山崩地裂般的音响,震得周围的树木不断晃动。

倚天剑与枫林剑交汇的一瞬间,气浪如海啸般扩散开来。孙宇眼中闪烁着决心,但王瀚的剑法,早已不再是初见时那般简单。枫林剑的剑气虽然气吞山河,但与倚天剑锋锐的力量一碰,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倚天剑如闪电般穿透了枫林剑的剑气防线,剑尖锋利无比,在那一瞬间,仿佛连天地的空间都为之震颤。

巨大的深坑中,枫林剑半截入土。

那道奇绝的身影站在深坑之外十丈,嘴角已是缓缓流下一道血红。

战了半日,剑尊王瀚终于负伤!

他目光所及,正是对面那玄色的身影。

悠悠吐出一口浊气,当代剑尊缓缓泛起笑容,声音虽淡,却一字一字清晰传入孙宇的耳中:

“伤吾至此,孙建宇你不简单——”

孙宇一身玄色衣袍已是被鲜血染透,泛着浓郁的深色氤氲,倚天剑撑着他的身躯,不让自己倒下去。一身流光剑气不知何时已悄然隐灭,竟是被王瀚那一剑尽数破去了。

“裂天一剑,果然是究尽人力极限的剑招,老夫倒退二十年,恐怕接不下你这一剑。”

剑尊目光尽处,正是那柄倚天:

“少年人,你很好,很好。配得上‘风流绝代’这四个字。假以时日,你必是这武林三百年来剑道造诣最高之人。”

“可惜——”

“今日,老夫不能让你活着回去。”

孙宇勉力抬头,却见那柄枫林剑带着红枫剑色倒飞而出,缓缓落入王瀚手中。

他忽然想起,那日神兵山庄前,郭嘉和陆允的一战。冷漠固执的陆允,睿智巧思的郭嘉,墨魂剑与冷冥剑两柄剑的共鸣——

那一刹那,倚天剑再度泛起银色的流光,映着剑身上的鲜血,散发着微弱的剑光。

银色的流光、银色的剑气,愈来愈炽热明亮,直到整柄剑、整个人,都是银色的剑光所化——

流星光现,倚天剑至!

玄色的身影再度迸发出银色的剑气,瞬间飙刺而出,直直撞向王瀚!

剑尊错愕,今日他已第三次错愕——

那样重视的身体,为何还能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吾既倚天,天——何能收吾!”

倚天剑再度爆发出璀璨的剑光,带着孙宇全部的力量,化作一颗流星,一颗璀璨夺目的流星!

郭嘉的梦魂心诀,陆允的冷冥剑诀,那是剑与剑者生死相依的堂堂剑道。

何谓剑道?剑在,吾便未败!

剑、剑者、剑道、剑心,通通不过凡尘俗世的见解,倚天剑掌刑天道,倚天便是天道,孙宇便是天道!

天道,如何败天道!

天地静默,唯有那一道流光,遮天蔽日,携带浩瀚剑气一剑而来!

剑气狂暴如流行乱舞,整片地面瞬间被割裂出无数沟壑,中间那道流星拖着长长的慧尾,所行所至之处,地裂石崩!

王瀚凝目,那一瞬间,枫林燃起火红火红的灼热剑芒——

谁能料到,孙宇还有这样可怕的力量!

那是——通明境界!

仍是那式“裂天一剑”,仍是那个孙宇,仍是那柄倚天剑。而其中剑劲力量,已是三倍之上!

远处,赵空与许劭只能看见那璀璨的流星和漫天的枫叶,再度交击的瞬间,整个天地之间爆发出一道巨大的圆润气浪冲天而起,无数银色、红色的剑气交织在一起,在苍天白云之下如一朵盛开的花。

天寂、地静、枫落。

孙宇一身浴血,半跪于地,倚天剑离着王瀚仍有十丈。

十丈之中,地面寸寸龟裂,正中心,一道巨大的沟壑横亘在两人之间,深入地下不可见底。

王瀚的脸上面无表情,枫林剑仍在手中,剑芒仍在。

“好。”

“好。”

“好!”

第三声亮如洪钟,同一瞬间,王瀚的右臂肩窝出迸发出一道血光,整个右臂登时血流如注!

孙宇、王瀚,当今两大剑道高手,尽数负伤,几近无力再战。

数里外,黄巾军统领张曼成的脸色早已惨白。

这是何等瑰异奇丽的一战,那银色的流星,红色的枫叶,仿佛充斥了整片天地。

他从不相信一个二十岁的少年能与地公张宝平手,而今他终于信了,为何张角如此重视孙宇。

场中那人,是剑尊王瀚!天道八极之一的剑极,黄巾军中第二的绝代高手!

二十岁入流虚,这是何等超凡的天赋,流虚战通明,又是何等可怕的修为?

龚文健、龚都、左校、褚飞燕四人站在他身侧,直觉浑身冰冷,一股可怕的寒气萦绕周身,脸色更是变得无比苍白。

孙宇、孙原这对兄弟,当真应了八十年前一代大师朱东来的奇谶:风流绝代、清华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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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寅坐在马车内,掀开门帘,冲车夫叫着:“慢点、慢点。”

宛城中央大道上无数百姓夹到欢呼,黄忠不得不命令二十名士兵开道,守护马车安全回到南阳太守府。

宛城的百姓只知道赢了这一战,却不知道孙宇此刻的状况。他们只知道,今日他们可以活下去,可以留在宛城中。

他们本是城外的居民,不比宛城之中皆是豪门大族。当他们被官军生拉硬扯进入到宛城之后早已绝望。

而今日之战,让他们明白了,南阳太守孙宇可以保护他们周全,整个南阳都是安全的。

只有曹寅,面上淡然,心里却是心急如焚。

车内,是重伤的孙宇和许劭。

“府君,这一次实在是太过托大了。”

他坐在孙宇身旁,一脸苦涩:“今日赢得险,为南阳赢了军心民气。若是毫厘之差,你有个三长两短,这南阳郡便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孙宇靠在车窗边,倚天剑静静地躺在手侧。听了曹寅的话,他只是轻轻摇头,望着许劭。

许劭苦笑一声:“是许劭低估了王瀚的修为,他如今境界,早已非许劭可敌。只是……更料不到,府君的修为——”

“几达通明。”

当初颍川一战,孙宇的“裂天一剑”与张宝的“藏锋”拼了个不分轩轾,许劭原本以为孙宇应该有流虚巅峰的修为,比自己强不过一线。想不到今日一战,孙宇竟然能与剑尊王瀚拼至两败俱伤。

这是通明境界?

许劭摇头,他位列天道八极之一,本是通明境界的顶尖高手,他看得出来,孙宇分明未达到通明境界,所凭借的分明是“裂天一剑”这样穷极人力极限的招式,方才能与王瀚两败俱伤。

也正因如此,孙宇只有一剑之力,若是王瀚未退走,重伤的三人恐怕皆要死在枫林剑下。

孙宇并未理会他们二人,赢了便是赢了,无需再多计较。

况且,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

他和孙原一样,所修炼的并非是纯正的武学秘籍,而是神秘莫测的《流光剑典》。

当初神兵山庄时,那位神秘的铸剑老人便曾提点过他,《流光剑典》之妙便是在于,当世除却天生孤傲之人不能修行,他自幼与倚天剑相伴,这柄“掌刑天道”的绝代神兵与《流光剑典》珠联璧合,所诞生的便是他这一身超凡脱俗的流光剑气。

《流光剑典》固然玄妙,并且其中剑招剑诀极其讲究发挥人体极限潜能,也正因为如此,与张宝、王瀚这等可怕的高手对决,孙宇以强悍强,代价便是周身气脉经脉受创。裂天一剑需要集中周身气脉之中的真元,借倚天剑为媒斩出剑气。真元愈强,剑诀威力便愈强。他虽伤了王瀚,亦被无形剑气透入气脉,如今几乎半个身子气脉处于萎靡颓废之态,莫说动剑,便是强打精神撑住也是很难。

曹寅心道:“府君不是失踪便是重伤,哪里还有……”望了望许劭,突然问道:“子将先生说过的‘流华谶’,可是真的?”

许劭点头:“千真万确。”

【注1】:《越绝书》之《外传记宝剑》云:“欧冶子乃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造为大刑三,小刑二:一曰湛卢,二曰纯钩,三日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吴王阖之时,得其胜邪、鱼肠、湛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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