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理与家族


小说:符文匠师  作者: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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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一 ↓
  罗兰抬头望着天花板,还是昨天那破旧的天花板。他叹了口气,环顾四周,心情愈发低落。

“看来这终究不是一场梦……”

为了确认,他心里想着调出状态窗口,窗口瞬间出现。

“那个‘疾病’状态已经没了,我想我是完全康复了吧?”

这个占据着孩子身体的男人努力回忆着这孩子平日里一整天都做些什么。他需要和家人互动吗?他得表现得像个小孩子吗?要是他表现得奇怪,他们会不会发现这具身体里住着的是别人?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

他又回想起昨天,还有那个叫玛莎的女人,他试着向她打听关于这场病的事。但那女人一无所知,医生也没深入检查。

“嗯,也许我不该告诉她那团发光雾气的事?”

他自言自语道,他觉得自己把发生的事告诉老女仆,这可不是他平常会做的事。他大多时候不太信任别人,不会随便和人分享自己的感受。

“是这孩子的记忆在影响我吗?”

他知道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很喜欢这个女人。他记得她是唯一对他好的人。他所谓的家人里没人关心他,其他仆人也很冷漠。

“嗯,我觉得她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他又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他得想办法融入这个类似游戏的奇怪世界,或许还得找到回到自己原来世界的方法。被杀人卡车追杀的事仍让他心有余悸。就在他从床上起身时,听到了敲门声,他的女仆玛莎端着面包、水和看起来像是肉的东西走了进来。

“少爷,您还应该多休息!”

她把食物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朝孩子走去,脸上满是关切。

“我没事了……疾病状态都已经没了。”

他回答道,并不想再回到床上,他已经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只是盯着天花板和自己的状态界面。他无聊透顶,而且这个世界也没有网络。他需要更多信息,他知道这个地方有个图书馆,作为男爵的儿子,他可以进去查阅。从这孩子的记忆里,他知道这孩子平时大多就做这件事,也许这就是他智力属性这么高的原因。

“是这样啊……少爷,您父亲今天晚些时候想见您,记住这件事,先让我帮您穿好衣服。”

这态度转变可真快,显然,只要一说没有状态影响,就被认为是痊愈了。

“他想见我?”

这是怎么回事?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最近有哪件事能让父亲注意到他,难道父亲是担心罗兰的健康?可为什么是现在呢?

“他……他说为什么了吗?”

玛莎把手放在他头上,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发。她一边说着,一边帮他穿衣服,那是类似束腰外衣和裤子的搭配,看起来很朴素。

“他可能只是想见见他最小的儿子,开心点,少爷,您有机会见到父亲了!”

女仆听起来因为男爵想见他而格外高兴。这情形就好像能见到男爵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这种事是不是有什么礼仪规范?这孩子的记忆里关于这些事只字未提……”

“终于,老爷决定见您了,这是您的大好机会,少爷!”

名叫玛莎的女仆非常开心,在她眼里,这是个值得高兴的时刻。而罗兰却很忐忑。他担心自己可能会举止失当,从而惹上这个所谓父亲的麻烦。

“要是我举止不当,他不会下令鞭打我吧?”

他对贵族的了解仅来自历史。据说他们傲慢无礼,还容易动粗,而且极其看重自己的名声。罗兰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吃完了东西,穿好了衣服。食物很普通,就是些白面包、水和一根味道怪异的大香肠。

“玛莎,我想去图书馆!”

他房间里的书不是他想要的,他想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他需要一些历史书或者地理书,要是能有一张他所在之地的地图就好了。他想知道自己究竟到了什么地方,除了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他对其他一无所知。

“图书馆?……我想这没问题,但别待太久。您得记住老爷的吩咐。”

看样子,这次见面无法避免,就算他拒绝,女仆可能也会把他拽过去。他终于离开了房间,能伸展一下腿脚了。他住在阿登家族宅邸侧翼的顶层。他这辈子都住在小公寓和阁楼里,所以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感觉非常大。

“我想男爵在贵族阶层里地位应该是最低的吧?不过贵族始终还是贵族。”

他走出门外,房间的门嘎吱作响,就好像他置身于一座鬼屋。多亏了原来罗兰的记忆,他清楚地知道图书馆在哪里。这孩子在学习方面相当聪明,但他觉得自己的知识有漏洞。原来罗兰记忆的传承过程并不完美。

他看到四处有些仆人,但没人真正注意他。他本以为作为年轻贵族,会有人向他打招呼或者鞠躬。然而并没有,人们只是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我想这就是私生子会受到的待遇吧?”

他记起自己是个私生子,是男爵与一个平民女子的孩子。他仍然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情况,但他确定她不在这座宅邸里。

他们终于来到了图书馆,门又大又旧,他打开门时,门也发出刺耳的声音。走进里面,他看到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这个地方看起来很古老,布满了灰尘。由于男爵更注重像剑术这类实际的东西,所以仆人们并没有好好打理这里。

“啊,没错,家族里唯一的书呆子……”

玛莎离开了,这里是小罗兰经常来的地方。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挑选一些有趣的书,比如寓言故事和关于传奇英雄的传说。在这里没人打扰他,他也不用害怕不太喜欢他的哥哥们。

“好吧,我得找张地图……我在哪里,这个国家有多大……”

他身高约105厘米,这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很正常。正因为如此,如果他想拿到放在较高书架上的书,就需要一把椅子。

“既然没人用,为什么还要建这个图书馆呢……”

他翻找着所有东西,终于找到了一些历史和地理方面的书,甚至还有一张标注着各国名字的地图。

“我所在的国家叫卡尔德里斯王国……”

地图有点灰尘,墨水也有些褪色,但还能看清。

“所以我在这儿……”

他找到的这张地图不是世界地图,只是他所在大陆的地图。但这足以让他有个大致的了解。他的国家周围还有另外四个国家,从军事角度来看,这可不是什么好情况。

“希望那些国家不会决定入侵我们……”

他翻阅着找来的书,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快速学习和记忆留存特质的强大之处。他几乎能记住前一页读过的大部分内容,他的学习速度惊人。

“要是我在大学的时候有这能力就好了……也许在这个世界我能成为一名学者或者宫廷官员?如果这里有类似职位的话……”

他对自己的未来毫无头绪,但比起成为一名骑士,他更愿意做一名研究者。

“该死,这些历史书太含糊了……这都多老的书了?”

没有参考依据,这些书帮不上太大忙,他忘了问女仆自己所处的时代,也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不过地理书更有用些,从里面他了解到自己所在的王国相当大。从面积上看,甚至比他在地球上所知道的最大的国家还要大。

“这只是部分地图……这是唯一的大陆吗?如果不是,那这个星球可能比地球大得多……”

他继续阅读,终于找到了他现在所在世界的名字以及它的大小相关信息。

“哈,这个星球叫泰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这大小……这已经不是公制单位了?……我现在是不是得找本数学书?”

他知道了星球的名字,但对它的大小毫无概念。他耸耸肩,反正这也不太重要,知道它很大就够了。就在他翻找书籍的时候,他听到那扇大门被打开了。玛莎走了进来,可能是来提醒他和父亲的会面。

“少爷,时间到了。”

不知为何,新的罗兰感到很紧张。他很难记起男爵的长相,男爵不常来看他,他最后一次见到男爵是在这孩子4岁生日的时候。5岁生日时,他甚至没收到男爵的礼物,只是和给他带了蛋糕的女仆安安静静地过了个生日。

“这肯定会很尴尬……我得叫那家伙父亲吗?要是我惹他生气,他会打我吗?”

他确定自己在整个家族里地位最低,而且他记得哥哥们也不把他当回事。但他又不得不去,于是他跟着女仆,女仆带他去了餐厅。

“我们是要一起吃晚餐还是怎么的?”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罗兰最后一次被邀请和家人一起用餐是什么时候。他大多时候都是独自待在房间里看书,像其他同龄小男孩一样,梦想着有趣的冒险。女仆在餐厅门口停了下来,她对他微笑着,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往前走了。

“待会儿见,少爷。”

他点点头,走进房间,看到里面有一张大桌子。仆人们正端着食物和饮料进来。他的一些兄弟已经在这儿了,比如三子罗伯特。这孩子8岁,他们目光交汇的瞬间,罗伯特就轻蔑地哼了一声,好像罗兰根本不该出现在这儿。

和他一样,罗伯特也是平民出身的情妇所生,但他母亲仍住在这所房子里。正因如此,他多少还能得到一些尊重。罗兰就先站在那儿,因为他不确定在男爵到来之前自己是否可以就座。

不久之后,次子埃德温与长子雷纳也到了。除了他们,还有他的姐姐索菲亚和妹妹黛安娜。

“这男爵可真爱造人……都已经有六个孩子了……说不定还会有更多……”

埃德温和雷纳是正妻所生,索菲亚是长女,也是正妻所出。黛安娜和罗伯特则是二夫人,也就是情妇所生。罗兰推测,可能是正妻年纪大了,男爵就转而找了年轻的,还顺便又生了几个孩子。

“我明白了,当贵族还真有好处……”

罗兰在女人方面没什么经验。大学时他和两个女生有过短暂恋情,但工作后就一直单身。

男爵和他的夫人们随后也到了,正妻塔比瑟和二夫人弗朗辛,也就是情妇。男爵看起来身材魁梧。他留着好看的绅士胡须,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左眉一直延伸到嘴唇。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战士的气场,身上的贵族服饰也没能很好地掩盖住他结实的肌肉。

“哇,我爸身材真棒……”

所有人都等着男爵到来,男爵坐在主位,然后从正妻开始,大家依次入座。罗兰小心翼翼地跟着大家的样子,坐在离主位最远的位置,紧挨着三子。他刚坐下,就看到那个傲慢的8岁小孩瞪着他。

“你盯着我看什么,小混蛋!”

这是他很想喊出来的话,但他还是保持了沉默,最好还是别和这里的任何人说话。男爵没说话,大家都等着他先开始用餐。桌上的食物味道并不怎么样,和地球上的美食相比,这些寡淡的肉差远了。

“雷纳,你的剑术训练进展如何?”

男爵问道。

“父亲,我的基础剑术掌握已经到6级了。”

男爵开始询问孩子们关于技能和训练进展的情况。显然他们都在训练并解锁技能,他们甚至提到了战士职业,还有什么1级之类的。罗兰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因为他自己并没有类似职业的东西。就在他消化这些新信息并尽量不引人注意的时候,听到父亲叫他。

“罗兰……”

他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不知为何,所有人都看着他,更多的是一种惊讶的眼神,他的一些家人似乎都快忘了他们还有个5岁的兄弟姐妹。

“医生说你染上了魔力疾病,还看到了一些发光雾气,是这样吗?”

“发光雾气?是玛莎告发我的?”

“啊……呃……是……是的……父亲?”

他试着模仿哥哥们的样子,但还是有点结巴。谢天谢地,这位身材魁梧的男人似乎对此并不太在意。

“魔力疾病……你或许有与魔力相关的技能?”

父亲看着他,其他人也都一样,等着他回答。

“是……是的,我有魔力感知技能……”

“什么?”

大哥大声喊道,盯着罗兰,眼睛眯了起来。

“你那样盯着我看干嘛,我只是在回答问题而已!”

“哦,魔力感知……你没在骗我吧?”

男爵紧紧盯着罗兰,小男孩畏缩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被压上了一堆石头。

“没……没有,我有这个技能。”

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男爵则摸着下巴。

“是这样啊……亚当!”

他看到其他孩子甚至夫人们都看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但在男爵说话的时候,他们都不敢出声。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色燕尾服。

“如果这孩子有魔力感知技能,我们得检查一下,找个能做测试的人来……要是他通过了。就想办法找个导师,再弄些与魔法相关的书籍。”

罗兰看着这个大块头男人,他正向那个管家模样的人交代着要做测试。他马上就能有魔法老师了吗?事情会这么简单吗?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悄无声息地艰难度日,但现在却莫名其妙得到了优待,魔力感知是很稀有的技能吗?

他能看出他的兄弟姐妹们对此并不开心,他们都是孩子,藏不住情绪,表情很容易读懂。而罗兰则满脸笑容,只是不停地点头,与此同时,他的男爵父亲继续说着。

“呃……难道我是什么天才?我现在是个巫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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