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洗牌


小说:敌友之间—权力的游戏  作者:瑟晚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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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四 ↓
  8849年7月21晚零时,萨特兰多六世-卡莫.萨特兰多逝世。

三日后的清晨,赛卡.卡西利亚斯出现在王宫门口,作为前任上将遗留下来的儿子,赛卡自幼便在国王的允许下在宫中居住,年仅二十岁就接任了父亲牺牲时的军衔,加上儿时玩伴卡登.萨特兰多王子的主动邀请。今日的吊唁少不了他的参与。

赛卡走过铺着红色地毯的长廊,看见一众身着黑衣的男女聚在寝室的门口祷告,一旁的神父手举着经书,对着床上已去的国王念念有词。

新王卡登披着白色的高领貂袍跪在床前,双瞳掩在黑发下,低头不住地掉泪。

赛卡正要进门,一名侍从在身后叫住他,端上一个盛满热茶的杯盘,提醒他。“这是陛下在老地方为您准备的。”

所谓老地方,其实就是王宫后花园那一个长满银杏树的凉亭。

赛卡挑眉将茶一饮而尽,转身前往指示的地点。

半小时后,卡登出现在庭院里,赛卡站起身朝好友行礼,卡登径直走过他坐到圆桌的另一边,颔首示意他重新坐下。

“赛卡。”卡登的声音好像比先前低沉了不少,举杯朝向他。“好久不见。”

“不算太久。”赛卡摇摇头,轻击他的杯沿。“最近战事连连,我在外领兵作战,常有听到你的讯息。”

“只是先王才刚刚离世。”一年前他受国王任命带兵前往西部地带攻打峪口时,花费半年的时间制定了一系列的战争计划。然而就在前日交战时,还在作战的军队突然收到了从王城中发来的撤兵指令。为此,他心里实在有几分愤懑。

“你就做出如此重大的变动。”

“未免太过任性了。”

“不是任性。我知道你想要开阔领土降服蛮族的忠心。”这语气倒像是在教训自己,卡登收起笑容。生为储君,他十六岁时便已批读过有关此类战事的报告。“在此之前,先得把内部问题解决了。”

“内部。”赛卡应和着,血色的眼眸突然闪现一道寒光。“你是指他?”

“夜利.莱斯赫特。”

“不止。”察觉他眼中明显的变化,卡登默认的点点头。“但确实只有他,能名正言顺地取代于我。”

“就算母亲恳求我要敬重他这个兄长。”卡登咬咬牙,身形略有些颤抖。“可父王告诉我,我与他之间隔着血海深仇,绝不可能和平共处。”

“除还是不除?”卡登脸色越发阴沉。“我希望你给我一个答案。”

“急不得。”这话听着未免有些讽刺。赛卡目光直直凝视着杯中流动的酒色,一抹杀气潜藏在眼底。“我自然比谁都想要他的命。”

“但现在就动手,对我们并没有好处。”

卡登皱皱眉,用酒将食物推进腹中,取出手帕轻轻擦拭着不小心粘上了糖粉的手指。“既然如此。”

“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赛卡抬起头,双瞳炯炯的注视着卡登。“好。”

“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从上一轮全国民调看来。”赛卡抬起手放在胸前的位置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人们的最大诉求。是让适合的执政者上台。”

“并不是说您不能做这个君主。”看见卡登渐渐变得铁青的脸色,赛卡几乎能感觉到他的目光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火光。

“只是请您下放权力,割裂王权和政权,改世袭为选举,让人民自己选择合适的执政者。”

“唯有如此,才是长久之策。”

“那谁是那个合适的人?”卡登发出几声莫名的轻笑,叩动手指在桌上敲出一连串的低响。

“照目前的支持率看来,夜利.莱斯赫特是当之无愧的人选。”赛卡冷笑道。“要不然就从新生代下手。”

传言因家族推崇晚婚的规则,夜利年近三十岁才娶妻生子,而自己昨日正好顺手将新生的儿子赛伦带了回来。就在几天前,一个男孩降生在莱特宫中,公爵亲自为儿子赐名为——夜昂.莱斯赫特。

“连同所有新生贵族一起。给予他们参选的资格,让他们到王城接受有关课程的教育。”

“上学?”卡登愣住了。“现在还没有适龄上学的贵族吧,他们能同意吗?”

“所以说这是长久之策。而且他们在这期间绝不会轻举妄动,还要跟王室互通有无,尽力讨好。”赛卡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

“质子吗?”卡登反应过来,点点头。“倒是真有点意思。”

“算起来,克利多茨子爵的两个儿子中,大的那位应该可以识字了吧。”

“反正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卡登站起身,面朝赛卡递出一只手。“那就先让你来试试吧。”

“什么?”赛卡罕见的呆了。

“我的意思是。“卡登强行压下心里纠结的情绪,脸上挂着笑。“从今天起,你就是国王之手,任职首相,由我为你开设内阁,所有的政事军事都交由你处理。”

“我相信,你不会做出对我和国家不利的事情的。”他朝自己微笑着,眼中却潜藏着犹疑的审视。

赛卡没有答话,片刻后,一改刚刚的君臣之礼,伸出手来直视着卡登的双目,眼神笃定。“好。”

他们双拳一握,抱头相拥。风雨中,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当天,卡登便命王室发出通报。赛卡.卡西利亚斯的名字传遍了大江南北,也传到了各个贵族的耳中。

夜利公爵率先收到消息,当即便向赛卡首相发出贺词。众人忍不住纷纷涌向评论区中为公爵叫屈,谴责新王卡登.萨特兰多远亲不如近邻。两小时后,赛卡首相面向群众发出了一份新的文件,在留言处附上一段话:位置再好,坐坐才知道适不适合。适合当然最好。不适合,也得先有人替下去。

夜利坐在莱特宫的办公室里,斟酌着屏幕上的文字。

“精英政策,择优选举。”公爵手指拂过鼻尖,妻子索娅站在一边替他倒满红酒。

见丈夫似在自言自语,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安排吗?”

“这是算计到我们儿子的头上了。”

“什么,小昂才满月啊!他们想干什么?”索娅惊呼一声,红酒瓶掉落在地上,染红了整片地毯。

莫名被溅了一身的红酒,夜利余光瞥了瞥妻子,不满的站起身来。“不是现在。”

“说起来,他跟夜昂也算叔侄。”公爵脱下外套递到妻子手中,轻拍案面,将文件投影到墙上。“自己看吧。”

索娅一字一句的细细读过,表情越来越不安。“你会让他去吗?”

“当然。既然是优中选优,莱斯赫特的少主可不能缺席。”

“他是少主没错,可他也是你的儿子!”索娅对着他大吼道。“而且这摆明了就是在索要人质,若真把小昂送去了,不就中了他们的奸计了吗?”

夜利掏了掏耳朵,耐着性子解释。“我说过。不是现在。”

“赛卡才新官上任,不会傻到将学校办成托儿所。”公爵绕开她坐回桌前,提笔输入一道指令。

“而且既然有王室参与,学院必定要翻新重造,没个几年是不可能建成的。”

“这样你放心了吗?”

索娅盯着他的侧脸,咬着唇,眼角含泪。

“好。那我先退下了。”再没什么可说的了,索娅体面地行了个礼,慢慢退出房间。到了走廊便冲进卧室,赶走在一旁哄睡的侍女,抱着儿子痛哭起来。

今夜,注定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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