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意识深海


小说:代码江湖  作者:墨隐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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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二二 ↓
        剧痛!远比肉体伤害更强烈的、源于意识本源的撕裂感瞬间爆发!但与此同时,一股庞大无比、混合了白璃的理性壁垒与白刃的情感洪流的融合意识,顺着数据刺刀,如同决堤的江河,逆向冲入了昆仑大厦的核心数据流,强行将林昆仑的主意识,拖入了一个由她们主导的、位于数据洪流深处的战场。

    意识深海,华山之巅。

    这里不再是虚拟的《九州云》,而是意识底层规则显化的绝对领域。脚下是沸腾的、由赤红色(被污染龙脉)和漆黑(林昆仑的强制秩序代码)交织的狂暴数据海,头顶是破碎的、闪烁着紊乱星光的苍穹。

    白璃-白刃的身影出现在山巅,她的形态时而凝实如真人,时而散逸成流动的代码。而在她对面的数据狂涛中,林昆仑的本体显现——那不再是人形,而是一团不断翻滚、重组、表面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痛苦人脸的庞大黑影,那是他吞噬、融合的无数意识残骸的集合!

    “必须有人留下。”白刃的意识在融合体中清晰地传递出这个念头,带着一丝不舍,却无比坚定,“用我们融合后产生的‘混沌算法’,结合‘女娲’协议的原始权限,在这里构建一个永恒的囚笼,锁死他,隔绝他与‘门’的联系!”

    白璃瞬间明白了全部计划。双心算,两个同源异质的意识融合时产生的不可预测、不可复制的混沌变量,是唯一能困住这个几乎与网络同化的存在的方法。代价是,执行者的一部分核心意识,将永远留在这片数据的深渊,维持这个囚笼。

    她们对视一眼(在意识的层面),无需言语。

    下一刻,她们同时“出手”!

    白璃的意志主导着理性的构建,她的机械臂在意识层面彻底分解,化作九百枚闪烁着青蓝色光芒的纳米计算单元,在她身后构筑成一尊庞大无比的、由纯粹逻辑和加密算法构成的“千手观音”数据法相,每一只手臂都结着不同的数据封印印诀,镇压向那团黑影!

    白刃的意志则引动了情感与想象的力量,她的身影化作千万只散发着纯净白光的蓝蝶,每一只蝶翼上都清晰地映射着陈默教过的精妙剑招,如同漫天飞舞的利剑,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从四面八方刺向黑影的核心。

    “不!你们不能!我是永恒!我是神!”林昆仑(或者说那团黑影)发出混合了无数惨叫的、非人的咆哮,疯狂挣扎,黑色的触须拍打着数据海面,激起滔天巨浪。

    然而,青蓝色的数据封印与白色的剑光蝶翼已然合拢,如同一个正在收缩的宇宙,将那片庞大的黑暗死死包裹、压缩……

    现实世界,昆仑大厦顶层。

    就在青白二色光芒彻底吞噬黑影的刹那,整座昆仑大厦所有的玻璃幕墙,在同一瞬间,由下至上,轰然爆裂!如同下了一场璀璨而致命的晶体暴雨!大厦内部的所有灯光彻底熄灭,只有顶端那朵巨大的全息莲花,在发出一声无声的哀鸣后,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闪烁了几下,最终彻底黯淡、消散。

    全球所有正在播放林昆仑演讲或“天罗3.0”宣传片的屏幕,瞬间黑屏,随即跳动着混乱的雪花点。

    三个月后,上海外滩。

    春日的阳光带着暖意,洒在黄浦江粼粼的水面上。陈默推着一架轮椅,沿着江边缓缓行走。轮椅上,白璃(身体主导权似乎回归了白璃)静静地坐着,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她的右眼恢复了正常的人类瞳色,只是偶尔,在阳光照射到特定角度时,眼底会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数据流蓝光。

    她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但长时间的意识深层创伤和身体机能修复,让她依旧显得有些虚弱。她看着江面上来往的船只和对岸陆家嘴恢复了正常运作的摩天大楼,眼神平静。

    轮椅的扶手上,固定着404电子鹦鹉那残破的躯壳。突然,那仅剩的一只电子眼微弱地闪烁了几下,投射出一行细小而清晰的字迹,映在陈默的手背上:

    “下次见面,请我喝酒。”

    陈默的手指微微一顿,低头看着那行字,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复杂的弧度,有悲伤,有释然,也有深深的怀念。

    就在这时,仿佛某种默契的呼应,对岸那座曾经属于昆仑科技、如今已被政府接管的大厦外墙,所有的广告牌和显示屏,在同一时刻,全部切换了画面——

    不再是任何商业广告或新闻播报,而是无边无际的、盛放到了极致的、绚烂无比的桃花林。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充满了整个屏幕,仿佛要将整个现实世界,都染上那一抹虚拟的、决绝的、却又充满生机的绯红。

    三十年后,一个戴着AR眼镜的少女在数据废墟中捡到了404鹦鹉的残骸。当她触碰时,鹦鹉眼中闪过桃花影像,同时她的眼镜上浮现一行字:

    “新侠客,你准备好进入真正的江湖了吗?”

    远处,陈默白发苍苍,看着这一切,微微一笑,转身消失在数据洪流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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